抗癌筆記:我帶妻子赴美治療乳腺癌
發布日期:2020-05-26我和妻子今年46歲,也結婚20多年了,生活一直舒適愜意,但5年前的一場疾病,打亂了我們的生活節奏。2015年9月妻子無意中發現左乳腫物,約3cm大小。隨后我陪她在北京協和醫院做了乳腺MR:左乳多發腫塊,伴腋窩淋巴結腫大,醫生告訴我們高度懷疑乳腺癌?!皠e想太多,乳腺癌治愈率90%以上,一切會好的”,我抱著她說。2015年9月底,通過各種找關系,我們找到了協和權威專家孫教授,并做了左乳腺癌改良根治術。術后病理:浸潤性導管癌,HER-2(3+) ,ER(-),PR(-)。
術后三周開始,妻子接受了4周期EC方案化療:環磷酰胺+阿霉素,以及4周期紫杉醇化療。因為有淋巴結轉移,2016年2月-4月又接受了頸部25次放療。并用靶向藥赫賽汀,每3周一次,進行了一年的鞏固治療。2017年4月治療結束后所有復查顯示妻子體內沒有任何的癌癥殘留。我和妻子的生活也回到了正常的軌道。
但不幸很快再次降臨到了妻子的身上。半年后的PET復查顯示:雙肺轉移、L2-3轉移、全身多發淋巴結轉移。之后醫生給了后續的方案:希羅達+拉帕替尼,并每月注射唑來膦酸。但服用4個月后復查卻顯示雙肺轉移灶增多、增大。2018年4月開始妻子又接受了卡鉑+多西他賽+拉帕替尼治療。妻子的長頭發也變得稀疏了,梳妝臺也落滿了灰塵。
但兩種治療方案還是沒有帶來驚喜。2018年6月底再次復查胸部CT,部分轉移灶較前略增大,部分同前相仿;左肺門軟組織影較前略增多,左側胸腔積液。而且腦部也出現了多發轉移灶,大的直徑約3cm,不得已妻子又接受了腦部主要病灶的放療。
得病以來,妻子經歷了手術、化療、25次放療、1年靶向藥、再次化療,但病情仍不斷進展,甚至出現了腦轉移,妻子的身體也遭受了巨大的摧殘,更為嚴重的是,妻子逐漸開始不愿意接受治療,或莫名發火、或長時間不語,身體每況愈下。我知道,這是她絕望的表現。怎么辦?都說美國醫療先進,何不去試試呢?我瞞著妻子做了各種查詢驗證工作,并委托了專做腫瘤出國看病服務的一個機構。等辦理了所有手續,我告訴妻子,“走!咱們去美國”。話雖如此,老實講,對于美國之行,我的心中還是充滿了忐忑。
2018年9月我和妻子從北京直飛來到了美國東部的波士頓。這里有全美治療乳腺癌NO.1的醫院。并在第二天見到了我們的主治醫生B教授,也是美國臨床腫瘤協會(ASCO)乳腺癌主席。后來我才知道該院有ASCO乳腺癌專家四名,而排名前五的其他醫院僅有1名。
寒暄之后,主治醫生B教授告訴妻子,你的病屬于四期,無法治愈,但我們有辦法控制,讓你長期生存。我一開始很擔心這種典型的美國式坦誠會傷害到妻子,但看著妻子平靜的表情,我知道我的擔心多余了。
主治醫生告訴我,鑒于妻子身體狀態比較差,無法耐受化療,他建議我們使用T-DM1藥物,這也是FDA批準的治療乳腺癌的藥物,有效率約43.6%。醫生詳細講解了該藥的作用機理,我簡單總結就是“靶向的化療藥”,可以兼顧作用與副作用的平衡。治療期間,妻子也沒有出現不可忍受的副作用,但遺憾的是,3個月后的復查顯示藥物無效,腫瘤進展了。我本以為妻子會陷入無限的絕望,沒想到這次妻子卻異常堅強,告訴我她愿意繼續堅持在美治療,原因是“在這里每個人都看起來都不像是病人”,醫院里其他患者的自信感染了她。
之后,主治醫生建議我們可以試用新藥trastuzumabderuxtecan,前期試驗數據顯示有效率在60%左右,而且詳細告訴了可能有的副作用。既然來到了美國,就選擇相信,我和妻子共同商量后決定聽從醫生的建議。盡管是試驗性的,但我們對前期的數據很認可,畢竟差著近20%的有效率,要知道每一個百分點就意味著生死,我和妻子深信“否極泰來”。隨后妻子做了抽血和影像等檢查,很幸運符合使用新藥的條件。接下來,我們要做的就是每3周去醫院輸液一趟,治療期間妻子也出現了白細胞下降的副作用,打了升白針后很快恢復了正常,其他體感沒有別的異常。
一個半月后的復查顯示:盡管其他病灶沒有變化,但胸腔積液消失了,我和妻子都深信藥物起效了。2019年5月,治療3個月后進一步的復查更是給我們帶來了驚喜,肺部轉移灶開始變少,大的直徑也開始變小,骨轉移灶也穩定了下來,而且之前沒有做放療的其他腦轉移灶也縮小了30%以上,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。治療的日子里,妻子的氣色也逐漸紅潤了起來,更為難得的是愛美的妻子再次開始化妝打扮了起來,看著這一切,我當時的眼角濕潤了,我深知這是妻子從絕望中走出來的神情,獲得了心里上的重生。我們也在查爾斯河畔一起重溫了愛的誓言:生死不離,患病不棄,陪你年輕,伴你到老...